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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(嚴天任)

在風華正茂,雙十年華之時,我們渴望自由,廿一世紀的青少年人生願望清單中,一般都期盼來一場「說走就走的旅行」,他們形容為「出走」,諸如此類的標題,或多或少都聽說過,聽起來瀟灑,但現實很市檜的,喘一口氣是要錢的。在一九年初,不顧他人質疑勸阻下,我買下了一張到英國倫敦希斯路機場的機票,只有自己的一張,一星期兼職6天,在6月7日展開了一場說走,六個月後才走的旅行。

世人都對旅行視為一種放鬆,一種期盼,走向未知,卻是美好的。懷着這種期盼,我到達了第一站,杜拜。亦是第一個驚喜,睡著了錯過了轉機,多花了三千大元,也多上了一課,原來不跟計劃走,是要付出代價的。但不知怎地,心底裏卻如同多得了一份經歷般竊喜。

到埗後,卻發生了些變故,6月8日,人在倫敦,看著的,是香港的新聞,翌日,6月9日,香港人展開了一場走向民主自由的旅途,到現在還在途中。

在6月的21天內,我踏足了2個國家,5個城市,看到了許多,但整個旅程教我最深刻的,卻是在幾個城市,幾個床鋪,幾個晚上,看著香港新聞的同一份空虛感、寂寞感。

說到這,大家應該明白旅行不是重點,所謂「走」,可以是離去,但其實也可以前往。人大了,生活縈繞着不同的人和事,偶爾走到外地打算逃離壓抑,但往往人走了,心還在香港,工作,家庭,乃至社會,你能想到的,都能把你留在香港,出走與不出走,更多的是一種心態,6月9號,103萬香港人在街上,沒有我,6月12日,200萬加1香港人在街上,同樣沒有我,但我卻沒有走,留在了香港。

在過去一年來,面對社會劇烈的動盪,在爭取無功而返後,社會被無力感所籠罩着,「移民」一詞頓時被提起,身邊不少人都說:「能走當然走,香港沒救了。」但我想,在孤身一人的21天中,學會的是,走了,不代表一勞永逸,不走,亦不代表世界末日,重要的是,在這一場走與不走的競賽,我們了解自己所要的而後努力。

香港人,走下去。

撰文、攝影:嚴天任 19504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