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學校園

用刀叉吃人肉

7月28日,港大學生會不滿校委會任命副校要「等埋首副」,下午開始圍堵校委會會議,後在晚上衝入會議室。混亂中,前教育局局長李國章接受傳媒訪問時指,被學生軟禁「好似文革咁」,批評學生「虐待老人」,更反問「我做錯乜嘢?犯咗咩罪?我殺人放火?」。

作家倪匡先生曾說,聽到別人說共產黨進步時,總會想起一個老笑話:一個食人族領袖,不滿別人批評他殘忍野蠻,所以派了很多子弟到外地留學。多年後,這些留學子弟都西裝筆挺的回來,人家問食人部落領袖現在怎樣了?他說我們好進步了,用餐刀吃人肉。

看李國章訪問,以及翌日親共報章頭條,幾乎以為學生已經將眾委員五花大綁,再要他們跪玻璃,直到他們批准任命陳文敏為止。但事實卻非如此。除了盧寵茂醫生因為「右膝撞到東西」而倒地,和另一名委員劉麥嘉軒離開時被包圍,兩者需要送院外,所有委員一切安好。被學生「軟禁」的李國章接受訪問時,身邊更有一大班保安築成人鏈保護。

李國章身邊那條人鏈,令筆者不禁想起去年新界東北撥款在財委會表決,那條站在吳亮星主席前的人鏈。李卓人不滿梁耀忠被逐,欲上前理論,但馬上已有一班保安阻擋。人民的代表,被保安阻隔於權貴面前,財委會與港大校委會實有異曲同工之妙。說學生衝入會議室不理性,也許在達官貴人之前,他們欠了西裝筆挺的打扮,因為只要穿著西裝,一個人說甚麼都是對的,就算要拆人家園,或破壞大學百年基業也沒有問題。

學生被批評是紅衛兵,但同學們沒有打砸燒搶,沒有破壞公物。衝入會議室不和平理性,但師生們要求校方盡快處理副校長任命,校委會一個月來沒有正視過,現在「對師弟妹很失望」的校友也沒有協助過。到同學們不能容忍,衝入會議室要求任命就諸多批評。香港人對和平理性已經有一種病態的潔癖,他們可以容許衣著光鮮的人,藉制度暴力破壞香港的核心價值,卻不能容許莘莘學子用實際行動捍衛自己熱愛的校園和城市;可以容忍別人刀叉割下自己的肉來吃,卻不能容忍有人反抗。

今次圍堵校委會,港大校長曾指沒有報警,但卻有警察進入校園,最後校方才證實是當值保安報警。學生手無寸鐵,權貴卻有保安和警察保護,強弱懸殊如此,更見「紅衛兵」之說荒謬絕倫。警察進入大學校園,是不是真的為了同學安全,還是為了權貴的安全?

公權力又是不是可以隨便進入校園?去年一名便衣警察,潛入日本京都大學校園調查反戰示威,但被學生識破並帶到教室關起。京大事後發表聲明,對「警方擅入校園感到相當遺憾」,港大卻反以主動報警,學術自由也許不是別人搶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