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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22世紀殺人網絡 復活次元》:當電影變成處景劇(林援森)

《22世紀殺人網絡 復活次元》(The Matrix Resurrections)上映,相信不少從1999年迷戀這系列作品的觀眾,總會有著多多少少之熱情引頸以待,因為《22世紀殺人網絡》除了荷里活對動作電影之新嘗試以外,也是香港動作技術和概念引入荷里活的里程碑作品,其加上吳宇森之作品,以及《Kill Bill》等在在根本性改變了荷里活動作拍攝基本設定。

我們作為香港觀眾自然與有榮焉,製作人除了機會外,還有一份認同感和成就之肯定,香港電影曾經了不起,縱使遭到莫大之質疑,但本人依然充滿期待,與其不斷控訴電影已死,不如讓人生和世情充滿希望,正如電影《玉觀音》:「我的人生只有希望,沒有失望。」但《22世紀殺人網絡》走過逾二十個年頭,上映至第四集,到底有多少新意。電影和製作人還是努力重新設定某種主題之層次,如果為這部電影立下一個設定,我想是「記憶與機會」。同時,我們從《22世紀殺人網絡 復活次元》看到一個近年普及之現象,就是電影已經變成了處景劇。

「記憶與機會」,假定這個主題成立,的的確確為電影之層次有所提升,但當下的電影從超人之死亡與暗黑、復仇者聯盟之敗部層次、以及英雄之後現代語境及逆向之英雄里程,在在說明對主題層次之運用看似到了濫觴之地步了。《22世紀殺人網絡 復活次元》開首之Bugs發現了舊代碼程式,以致重現第一集之戲碼,但這回除了Trinity,還有Morpheus和Bugs;其同時展開了整個故事,但基本路線以追回所有記憶為要,然後遇上舊人和過去的人和事,重新設定大家的關係。同時,他們從另一界面(現實)與不同界面中來來回回,又因為Smith刪除程式中的入侵實例,以致發生總總故事衝突之點線面,衝突自然綿綿不斷。最終,男女主角重新喚起所有記憶,程式啟動並回到母體。在這過程中還有一項現實性的非程度變項,就是機會,正正是故事結尾和彩蛋曲線地說明之這個重要性。

機會有時是一種藝術的元素。電影作為一種藝術,其蒙太奇自然是一種有趣的切入點,電影先於電視,至今我們看到電影必然在某種方方面面有別於電視,正如Raymond Williams提出Flow之概念,以及John Fiske提到Bardic Function,其中包括真實生活、日常語言、現世文化,以及不斷放送等。其中處景劇最能說明電視之特點者,其以不變之設定來演繹出每天不同的現實與戲劇的混合結晶。針對處景劇之理論性說明,其厚度十分豐富。學者如Neale、Krutnik和David McQueen等,他們共識者聚焦於喜劇。正如當近世人們開始走出亞里士多德(Aristotle)對詩學情節之重要性來重新定議故事之作品,重點轉移至人物的當兒,活地亞倫則指出處景劇還是與別不同,其由情節來推動故事。因為人物和背景之預先設定,我們閱讀故事,其趣味在於引入現實生活元素、日常語言和現世文化。

今天我們回看當下的電影,據Vox網站統計,自2016年起始600部票房高收入之「爛片」中,竟有著52%為續集者(sequel)。近年經典性系列電影,除了英雄聯盟、超人和蝙蝠俠,還有《狂野時速》(The Fast And The Furious),甚至《變形金剛》(Transformers),這到底是不是一襲創意,還是我們世代電影人,「近作大不如前,同人比之江郎才盡。」這些所謂續集者,算不算一種變體之處景劇。啊,忽然又想起James Bond。


香港樹仁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林援森博士
影評人

(新傳網資料圖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