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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中的「寶」

【生活文藝】

這天難得休假,我還是做了隻早起的鳥兒。「早起的鳥兒有蟲吃」,在寒風凜冽的早晨,能吃上熱騰騰的魚片粥實在是最簡單不過的美事。家樓下的街邊小店不設室內雅座,只有簡單的桌椅擺放門外,食客亦可選擇「立食」,又或是外帶回家;而我難得有空,閑得很的我,不急不忙,就坐著吃吧!

「啱啦!(梁振英)喺要俾人話下㗎!」老闆娘對著小型掛牆電視取笑特首被議員批評施政報告力度不足,個人處事手法猶如毛澤東年代一樣漠視民意。

在我旁邊坐著三位客人,一位看似是上班族,低頭吃得十分趕急似的,聽見老闆娘的聲音,抬頭望了一眼電視,又低頭繼續吃吃吃;另一位是老人家,他沒有吃東西,看著電視,沒什麼表情,似是看著電視又像是在發呆;最後一位,是中學生,但他都在「哎呀!搞錯吖!哈!仲唔死!」興奮的玩遊戲。由此,我自作多情的總結:老闆娘應該在和我對話。

「咁你覺得佢(梁振英)點做最幫到你呢?」

可能是我太突然,老闆娘回過頭,呆呆的看著我,場面有點尷尬呢⋯⋯此時,旁邊的老人家將視線由電視方向移向我。

「我想佢(梁振英)起多啲公屋囉。」老人家看著我說。

當下,我真的呆住了。我沒有預算到回答的是這位老人家,而他的答案更是我預料不到的。我的大腦開始運作,思考著要如何應對下去。

「傻㗎?!香港就嚟水都無啦!喺咁填海,起唔到㗎啦。」老闆娘笑著說。

老人家以「哈哈。」回應。然後扶著拐仗,慢慢起身,跟老闆娘道別,慢慢地,慢慢地,走著或許是回家的路。

或許,沒有人明白老人家的意思,又或許老人家只是隨便說說。但你有否留意到,其實他的「哈哈」有種快樂,滿足的重量?老人家獨自離去的身影著實落寞。

香港的大街小巷都處都是人,但亦不難發現扶著拐仗,又或是拿著滿手「餸」,一步一步緩慢前行的長者。大家有否想過,我們上班為生活打拼,上學溫習考試的時候,留在家中的一老其實有點孤單?你,聽過他說話嗎?你,有跟他談天嗎?你,分了多少時間給他呢?

常言道:「家有一老,如有一寶。」你有多珍惜這「寶」呢?他不會埋怨你對他不夠好,因為他十分「懂事」,明白為生活必需打拼;他不會因為你說他煩而像傻孩子似的「做傻事」,他依然不厭其煩地叮嚀你要照顧好身體;他不會因為你今天不回家吃飯,明晚就不再為你備菜,他甚至怕你吃不飽,當晚又為你預備「宵夜」。還有更多更多的溫暖例子,其實日常生活中我們曾經都經歷過,又或是每天都感受其中,只是我們都把這種「溫暖」想得太理所當然。

愛他,寵他;還不如真正明白他,花時間陪伴他。

這天晚上,我撥了一回長途電話,告訴家鄉的奶奶我很想她。然後,我聽到她那像孩童時期的「嘻嘻」笑聲,很是滿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