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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行世界中的《羅生門》

近期facebook的newsfeed被一首《羅生門》佔據,歌曲在YouTube上的點擊率已經超過150萬。

《羅生門》旋律沒有甚麼特別,公眾談論的主要是其歌詞。《耿耿於懷》﹑《念念不忘》和《羅生門》所構成的三部曲,描寫的是一個情痴的故事,十年來都放不下心中的那個人,女方也不得不勸男方放下過去。三部曲是否真人真事,或者只有填詞的黃偉文才知道,但世上情痴何其多,我想起外號「南海十三郎」的粵劇編劇江譽鏐。

江譽鏐一生甚為傳奇,是戰前最有名的劇作家,但天才總是脾氣古怪,戰後十三郎因為得罪人多無法立足業界,最後更精神失常,鬱鬱而終。篇名中的「平行時空」,指的則是舞台上的江譽鏐。南海十三郎的故事最早由杜國威搬上舞台,後來高志森再將舞台的故事搬上銀幕,最後再被改編成電視劇。為戲劇效果而改篇的故事,是一個比《羅生門》更揪心的故事。

江譽鏐是南海人,家中排第13,故名「南海十三郎」。父親江太史江孔殷是清朝最後一屆進士出身,但更為人熟悉的是家傳太史菜譜,特別是太史蛇羮。江太史一共有12個夫人,江譽鏐則是六夫人杜氏所出,但杜氏早逝,十三郎自幼便失去母親。

太史風流,但對每位夫人都付出真感情,就算是青樓出身也不嫌棄。太史「一身兒女債,半世老婆奴」,江譽鏐反而用情專一,但弱水三千,十三郎只鍾情一個亦無福消受。江譽鏐一生只愛過一個女子Lily,更為她放棄一切去到上海,但兩人未能開花結果,十三郎在外飄泊兩年才回家。愛情失意,但事業得意。道出心聲的劇目《寒江釣雪》得到粵劇老倌薛覺先賞識,十三郎因而加入覺先聲劇團撰曲。

情人若你也未忘 約定誰過十年暗渡陳倉

難忘的因你太念念才難忘–《羅生門》

戰後兜兜轉轉,不知多少個十年後再遇Lily,但情人已經忘記自己另嫁他人,十三郎慢慢陷入瘋癲,時而清醒,時而發狂。是真傻還是詐癲,只有十三郎自己才知道,但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。現實太殘酷,可能詐癲時慢慢真的瘋了,但你說他瘋,他又可以忽然很清醒。放不下,因為愛得太深,一生都放不下,十三郎應該比《羅生門》的男主角愛得更深。

《羅生門》的旋律普通,但歌詞猶如對單戀者說話,安慰和鼓勵他們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單戀故事,不需要別人明白,別人也不會明白,正如《寒江釣雪》的唱詞:

傷心淚 灑不了前塵影事

心頭個種滋味 唯有自己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