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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六四30周年】香港人尋找自身定位

一九八九年六月,北京天安門廣場爆發一場壯烈的社會運動,一眾學生力爭中國的民主與自由;遠在南方的香港,大批市民冒著風雨,在中環遮打花園、天星碼頭聲援。

八九民運帶來讓人痛心疾首的結局,自此,每年維多利亞公園的集會都為受難者點亮燭光。走過三十年的時光,維園燈海又帶給香港人什麼啟示呢? 樹仁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系主任梁天偉教授,與「80後」支聯會副主席鄒幸彤,接受《新傳網》專訪分享個人看法。

梁天偉教授認為,內地政權未能做到「平反」,但佩服香港人的堅持⋯⋯

 傳承「六四」精神 責任在於知道真相的人

「80後」支聯會副主席鄒幸彤表示,對「六四」的認知來自父母和其他人的口述相傳。對於部份年輕人抱著「六四與我何干」這個想法,她認為年輕一代沒有經歷八九民運,自然缺乏深刻感覺;中間媒介如支聯會的角色便很重要,因為可以令新一代認識「六四」,從而反思社會問題。

「假設我喺一張白紙咁,冇讀書冇讀歷史,我唔會無啦啦想知100年前香港發生咩事架嘛。」鄒幸彤認為很難忽然要求「90後」、「00後」去關心六四事件,這也是不現實的想法。反而那些對「六四」有深刻認識的人,更有責任傳承下一代。

鄒幸彤反對「關我哋事先去關心」這種社會風氣,因為在籌辦或參與社會運動的過程中,除了可以無形中幫助有需要的人,亦能夠凝聚社會力量,就像滾雪球一樣,當社運雪球愈滾愈大,才能連接更多人,社運自然有力量。

實際上,鄒幸彤非常擔心中港兩地的民主運動工作會後繼無人,直指現在關注中國民主運動的圈子出現青黃不接的現象,主因是不少參與民運的朋友都被內地當局帶走問話、施壓甚至拘捕,畢竟年輕人都憧憬花花世界,活在黃金歲月自然不甘冒險投身社運,這其實也是人性。

香港是民運的窗口

六四事件在某程度上,成為中國內地一件被「封印」的歷史,公開討論依然未成氣候。相反,在擁有較多言論自由的香港,鄒幸彤形容是一個社會運動的窗口,「始終喺香港做到國內做唔到嘅野。」

鄒幸彤說:「我哋可以發聲嘅空間、機會,可以接觸到嘅資源、媒體又好,物質上嘅支援都好,都係大過國內做緊民主運動嘅朋友。」她指如果內地有社運人士被捕,消息無法傳遞出來,香港便是中轉站,將內地的民主運動訊息傳播到其他地方;相對來說,香港組織的資源和經驗,又能帶進內地,即使香港政治環境變差,但仍然是一個重要的接軌平台。

「平反六四」的意義

「平反六四」這句口號在風雨搖曳三十年,有人認為不應放棄爭取,亦有人認為已淪為空談。鄒幸彤認為,「悼念六四」和「平反六四」的意義,遠遠不止當權者出來講一聲「平反」,反而更要爭取政府如實公開事件的真相和撫恤受難者,「我哋一直以來講平反,唔係習近平金口一開話平反六四,就等於平反。」

鄒幸彤建議,「要成件事攤開在陽光下公開咁講真相,挖所有資料出來,公佈當年所有文件,追究涉事者的責任。」她指出,「平反六四」最終意義在於令國家正視及尊重歷史,社會需要公開透明和公義。

樹仁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系主任梁天偉教授預測,市民對六四事件相關的訴求將會淡化,加上香港始終是經濟掛帥,短期內還看中美貿易戰的情況,如果經濟惡化,香港將會首當其衝⋯⋯

記者:曾藹豪 吳慧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