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特寫專訪

【人物特寫】遲來的春天:從綠葉演員到電影主角

︳記者:梁穎彤   ︳

一說到演藝圈,很多人都會想起受眾人焦點的花花世界,這個世界的人都是與眾不同的,自由身演員李子明的生活卻道出了這工作的真面目。在受訪的前一天,他原來的放工時間是凌晨兩點,卻一直推遲到翌日早上九時,其實非常辛苦,但是李子明覺得這是值得的。李子明這名字可能不是有很多人認識,但相信每一個香港觀眾都見過他的樣貌,他演的戲都默默地陪著大家成長。

因貪玩而入行

從影20多年的李子明的演藝生涯由中學開始,他因為貪玩而加入了學校的話劇組,也坦白道出原因:「同學們都覺得玩話劇更容易認識女生。」還是中學生的他從話劇找到人生縮寫,比起其他人看到更多、更廣闊的世界。由那時開始,李子明便開始他的「演戲路」。

中學畢業後,李子明沒有繼續升學,反而參與業餘和職業劇團,從中獲取經驗,他更參與幕後製作,年紀輕輕便已參與多個舞台劇和電影。他在23歲的時候正式入行,但他明白「走藝術這條路好辛苦」。

其實李子明的家庭環境不太好,家人都不支持他入行,因為演員的收入不穩定。他曾經因家人的關係感到灰心,當他回到家的時候,都會聽到逆耳的說話:「啊仔,你搵番啲正常工啦。」但李子明沒有放棄,繼續走他的演員路。為了讓家人滿意,他無論什麼角色的工作也會做。他指,當初是當臨時演員,「搵得一餐係一餐」,再將僅有的薪金交給家人。他一直認為做好本分,不放棄便會成功。三年後,他由臨時演員變成特約演員。特約演員的待遇較好,薪金也更高。同時,他在電視上出現的次數增加,他曾參與TVB多部電視劇拍攝、《警訊》等節目,開始令家人相信他走的路是正確的。在26至28歲的兩年間,李子明終於得到家人的支持,他們無條件地給李子明信心和自由度,讓李子明對未來充滿信心。

面對低谷不放棄

隨著潮流和科技的發展,香港電影業下跌,有很多電影人被逼放棄夢想,回歸平淡的生活。但是李子明認為即使面對事業低谷也要堅持,他說:「這份工作手停口停。」那時候一個月的工作量很少,可能只有一至兩張通告,薪金無法支持一天三餐。他指,那時候每一餐都吃雞尾包,身上只有幾塊錢,根本無法生活,只好每天不停「炒散」。便利店店員、餐廳廚師、送貨員……只要能糊口的,他都去做。然而,他覺得上天一直吸引他,要他重新回到影視界。

2006年,中國內地的影視界開始發展,加上內地提出的條件不錯,有不少藝人及製作人都會北上「搵人仔」,李子明都不例外。在這行工作多年,他明白到關係的重要性,有很多事情都需要「靠關係」才能成事。涉及幕後工作的他認識了一位內地的製作人,並計劃一起開公司。「那時候差不多所有事情都搞定了,地方找好了,器材也買好了,但是合夥人『忽然』沒錢,突然消失了。」開公司的事也不了了知。40歲的李子明首次與人合作開創公司便失敗了,他感到非常失望,但他仍在內地努力工作了6年,因為他相信只要做好本分,一定有人欣賞自己。

李子明經歷多年演藝事業才有起色,他坦白說,這份工作帶來的負面影響比正面的更多。因為不是朝九晚五的辦公室工作,他必須同時靠幾份工作餬口,而且每個演員的身價不同,他必須不斷提升自己。運氣也是很重要的,「如果公司很好要捧你,但是自己未有資格,也會失去好機會」。因此,他無時無刻都要準備好,等運氣適時「找上門」。

終於一帆風順

2012年,李子明再次回到香港工作,上天給了他一個大驚喜。原本他被邀請參與幕後工作,他覺得經過了20多年,事業終於一帆風順。但是製作公司突然改變主意,讓李子明參與一部大電影的製作,更是他最愛的崗位──演員。

投身演藝界超過23年的李子明的事業終於有起色,他早前接了一系列的網路電影,對方已表示會與他繼續合作。最近的作品《網路大電影》也可以在內地瀏覽器愛奇藝觀看,他認為「日後會有更多不同類型的電影工作」。

李子明覺得在戲劇裏,他可以經歷這一生都無法經歷的事情。2000年,香港還沒興起網絡潮流,都是用菲林來拍攝電影的。他參與了一部電影《流氓特警》,由黃敏德主演,故事是講述一位飛虎隊高級隊長被請求去深圳救人,並獲得三百五十萬美金作報酬。李子明飾演一名爆破專家,是5個重要角色之一,片中的動作戲令他十分難忘。他指,故事裏他要與黃敏德一起去拯救人質,但是不小心被炸彈炸死。李子明一開始以為那一場爆破場面會有替身代演,但原來要親身上陣,「好彩拍出來效果還好,差一點還燒到頭髮呢!」

現在的李子明不再是一位默默無名的臨時演員,而是一位自由身演員。他直言自己不擅長「搞關係」,有時候需要靠上天給他的運氣,令他明白若要成功,一定要堅持,努力做好自己。

他已經完成了他年輕時的夢想,但是他覺得自己仍未成功。雖然他會享受每一個演出、每一個角色的機會,但還未作出自己最滿意的作品,因為沒有一次的演出是100分的,他堅信下一次的作品會做的更好。他的經歷也令他得到他人的認可,「香港演藝學院在1984年啟校,有演藝老師邀請我去教導學生。」 他笑言,雖然這份工作是他的夢想,但是要現實點考慮薪金問題。成功的另一方面當然是希望得到更高的薪金,更好的待遇。他稱,入行初期,因為他人看不起他而壓價。有趣的事,他學會了要「討價還價」,反而對方同意他提出的價錢,覺得他更「值錢」,更答應了會再找他工作,他堅定地說:「最緊要覺得自己有價值。」

雖然李子明因為前一晚的工作露出疲態,但是一說到他的夢想都會特別精神,「我會一輩子都做這份工作,當我80、90歲的時候也可以繼續工作」。他透露了最新的工作,是一齣關於天后歷史的大電影,12月在潮州開拍。令他最高興的是,這部電影是由他主演。「辛苦左咁多年,如果以前放棄的話就一定不會成功!」李子明用了20多年去證明了這句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