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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軍中樂園》母親和情人到底有多遠距離

影片截圖
《軍中樂園》影片截圖

【觀影感言】電影《軍中樂園》除了演員阮經天和陳意涵作賣點招徠外,導演鈕承澤也見招徠角度。鈕承澤因為拍攝《軍中樂園》時,曾私自帶內地攝影師走進高雄左營海軍軍區,高雄地方法院開庭,鈕承澤也當庭認罪。鈕承澤本身亦是爭議性人物,拒借錢魏德聖,甚麼走紅後翻面,不認舊朋友等,總之新聞纏身。但本片最大的引力可能是侯孝賢。侯孝賢是本片的顧問剪接。乍看之下,本片也見侯孝賢拍攝風格,固定鏡位、進取長鏡頭運用,從外而內窄狹透視,《軍中樂園》中也見運用。但更有趣者乃侯孝賢對世情那種悲情寫實之故事力。
《軍中樂園》講述軍中小寶(阮經天)在軍旅中的故事,其亦隱見著一股悲情世態。小寶怕水沒法勝任蛙兵,最終退訓;結果他被派往所謂軍中特約茶室,俗稱八三么,其實是軍妓院。故事當然以這所軍妓院為主要場景,在在說明當時軍妓的生活情況,那年是1969。
國共戰爭結後,兩地分隔,異地遙望,種種悲情頓然生成。筆者看過《軍中樂園》後,忽然想到《軍中樂園》似乎在說明一個命題,這是「母親和情人到底有多遠的距離」。
小寶來到金門,母親曾叮囑他不要光顧八三么,他卻偏偏參與管理八三么。生活寂寞遇上軍妓妮妮(萬茜),二人發展一段曖昧關係。妮妮以為選擇真愛,背道父母之反對,跟著所愛,更生下兒子,詎料丈夫暴力難耐,強手殺掉丈夫,自己也成為階下囚。她為了減刑自願到八三么。她活下去原只有一個理由,就是作為母親,履行照顧兒子的天職,但更希望兒子不要忘記自己。她有選擇,卻因為一次錯誤選擇而抱恨終身。
另一廂,另一位軍人則沒有選擇而來到軍旅,但在軍中遭受欺凌。他抱怨自己為何沒有選擇,為何成為軍人。絕望之際,他跟另一位軍妓,她同遭客人暴力對待,兩個天涯人走在一起,決然違法私奔。
走不出命運困局者,還有一個老張。老張是一位管理官,從大陸走到台灣,但母親則留在大陸,數十年遠別母親,心中思念猶在,除了做製家鄉餃子,只能呆坐在金門海岸,呼喚著母親,何時可相見。老張最終情歸軍妓,這是真愛,還是失去母親之情感替代,但他還是希望可以長相廝守。可是,這是一個悲情的誤會,自作多情,結果錯手殺死軍妓。這名軍妓表面上人盡可夫,金錢為是,但可能只是生於悲涼,無可奈何人生選擇。正如她自己所言,不願嫁給老張,因為望見你,便會想起自己曾是軍妓,一生都不會忘。
軍妓的烙印永遠沒法洗退。正如小寶跟妮妮歡好,但關鍵之際,小寶退出,無意中說明自己必須給予某個她。妮妮最終明白自己的角色。妮妮有三件寶物,分別是結他、手表和萬花筒。她已許諾了結他和手表給小寶,唯獨萬花筒必須留給兒子,縱使小寶曾要求萬花筒作為禮物。但某天妮妮獲得特赦,沒有跟小寶道別,只能留下三件寶物給小寶,包括當天那件人間萬花筒。妮妮作為母親最終把兒子至愛送給了情人,作為情人最終又決別了他。
電影還算不錯,但枝節太多,敘事焦點不足。但某種再現真實還是可見的。侯孝賢曾說過,:「我很深切感到所謂『再現真實』,Research所有資料以後,再造一個真實。但這個真實,絶對不是十九世紀末的真實,也不是那個真的真實,而是一個再造真實。它可以獨立存在,它實質上是一個等同的關係。」(見《煮海時光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