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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衝鋒車》:一部警賊狂想曲 一部不可錯過的港產片

【觀影感言】電影《衝鋒車》(Two Thumbs Up)以一種別具一格方式訴說著一個身份問題,電影涉及元素十分多,包括卧底、警察、英雄、賊匪;但手法俐落,輕鬆惹笑之餘,也拍出主題,更重要是盡得港產片之風流,根本就是一襲警賊狂想曲。

《衝鋒車》由劉浩良導演,演員有吳鎮宇、任達華、古巨基、譚耀文,還有份量十足且演出精湛之邵音音。劉浩良似乎是首次執導,但長期從事編劇工作,對腳本之掌握十分在手,場口之處理,節奏靈活緊湊,光影之把握獨到。但對於歐洲場面調度派而言,或許略嫌作品過於花巧;但作為一部港產片,卻是符合港片邏輯的作品,因為港產片是一段掙扎成長的奮鬥,每一次都是製作人生死存亡的牌局,正如David Bordwell論港產片說道:「香港電影導演只管勇往直前,創作過程,他們沒有裝模作樣,且把技藝為本的電影傳統保存下來,也能使之煥然一新。」因為我們都是過客,只有今天,明天永遠Unknown。

故事其實不太複雜,四個賊人改裝小巴成衝鋒車,行劫時遇上另一班賊人,他們同樣以改裝之衝鋒車行劫,但他們卻是裝備著重型火力之悍匪,正如電影中所言,打劫也「撞橋」,世界太細嗎?但電影世界正正可以造就任何狂想和奇想,很好玩。

本人以為本片之主題是身份,在港產片中最具爭議性之身份話題,莫過於卧底,從《黑玫瑰與黑玫瑰》(1966)到《邊緣人》(1981),從《喜劇之王》(1999)到《無間道》(2002),甚至《月滿軒尼詩》(2009),均以卧底作為某種全部或者局部之主要情劇或元素。香港從貿易港口發展至今,我們都是過客,卧底就是一種另類過客,香港人才明白作為過客的生存意義及悲情所在。電影《衝鋒車》中徐安良正是以一名卧底之身份進場,最終也以卧底身份為電影結幕。

如果身份是主題的話,其以不同的角度帶出主題,如上述其包括卧底、警察、英雄、賊匪。卧底是警察另一種身份,警察則是卧底之主體,片中賊匪也以警察之偽身份行劫,但賊人有兩批,一批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,一批是善良求財之「輕」賊,可是骨子裡都是賊,但由於行兇之暴力及殘忍譜度不同,因此結局也有所不同。

至於英雄,英雄對於任何戲劇作品,均是主要之核心概念。至於港片之英雄,有時是警察,有時是卧底,有時是俠盜。可是,電影徘徊於蝙蝠俠和超人之間,上半部較重視蝙蝠俠,但下半部,特別是結尾,如徐安良所言:「無論底褲在外,還是在內,超人始終是超人。」超人似乎是主要的結論。蝙蝠俠之運用,似乎也利用其亦正亦邪之內心說明,以象徵著某種臥底之掙扎。

另外,電影常常強調表裡不一之意義,曲線拍出臥底身份之內在價值。電影中常見表裡不一之例子,如屍體是不屍體,而是藏錢「屍」;壞和懷之別;小巴不是警車;穿上警服者不是警察,相反身為警察的徐安良卻穿上運動衣,但卻有警章,很有趣。但是,最有趣者是父母不父母之說明;劫案發生伊始,悍匪亂槍把一家人殺掉,遺下可憐的小女孩,大家還以為她自始成為孤兒,可是,她原來遭受綁架,死去者全是綁匪,意想不到的PUNCH LINE。表裡不一的另一面,則是善惡之一線之差;其中曱甴的意義是為主要隱喻。電影開首便說明本港有曱甴之災,但最後能夠成功放上最後一根稻草,令悍匪全軍盡墨者,竟然是曱甴,如果其以蝗蟲來隱喻某種政治含意,其可讀性也十分強。

本片呈現不少本土說明,其中包括野豬、保齡球、街道和回流。保齡球是本港首次進軍奧運的項目。片中吴镇宇飾演之發哥,其實是由大馬「回流」(出獄回港)。至於街道的意義,街道似乎在訴說在某種本土地域性,這也是近年港產電影中常見之處理,其中改編作品《紅Van》算是一例,跟《紅Van》比較,兩片相差實在太遠太遠。如果從某種港產片回憶之角度,這也是合理的。但是,故事下半部以近郊地區為主場口,似乎片中沒有回應,切入之因由則嫌理據不足。

本片之英文名字是「Two Thumbs Up」但片中的發哥則錯說成「Two jump up」,但本片作為一部警賊狂想曲,兩者之間是一種線性發展之關係,還是非線性之量子變動之結構,又或者是一種是非對錯的價值問題。